婚礼番外：燃昼（2）
吃完饭后，沉玥和韩孟艺慢悠悠地沿着街头散步，远处宏亮的钟声穿过了嘈杂的市集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决定了去求个好运。
寺庙在一条老街的巷口，红砖墙被岁月磨得有些发旧，门楣上金漆的字在日光下仍旧亮得扎眼，香火缭绕着往上升，线香的味道混着木头味，安静而熙攘。
沉玥跟在韩孟艺身后，一人手里一把香，照着庙方准备的小卡顺着神像一尊一尊拜过去。
韩孟艺拜完后，转头看了眼沉玥，就见她双手合着香，睫毛垂着，漂亮的小脸严肃极了。
她忍不住地惊奇，“沉小玥，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虔诚？”
沉玥被逗笑，偏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很认真，“除了希望你平平安安外，我也想求婚礼那天...是大晴天”
“好好好”韩孟艺瞇着眼，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替沉小玥求一个晴天，还有新娘妆不会花，新郎不要太激动哭出来”
“……霍成不会哭啦”沉玥握着香，低头在心里许愿，耳尖却微微红了。
和韩孟艺道别后，天色已经全暗了，小区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光晕落在行道树与花坛上，沉玥慢慢走着，指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自觉地笑了。
回到家后，沉玥刚进门，便见霍成正坐在沙发一侧，衬衫袖子随意卷到手肘，茶几上放着一个瓷盘，里头整整齐齐摆着切好的芒果与草莓。
听见动静，霍成眉眼间那股倦意被冲淡了些，站起身像平常一样伸手接过她的包。
“回来了？”
沉玥「嗯」了一声，还来不及换拖鞋，就被人从侧面整个圈进怀里。
霍成下巴搭在她肩上，像只大狗似的黏上来，温热的气息迎面落在她颈侧。
“去这么久”霍成挑了挑眉，在沉玥颊边亲了下，“都忘了家里还有我了，嗯？”
沉玥被他说得失笑，抬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下，“没忘，后来去祈福了”
她稍微偏头，从他臂弯里探出一点视线，“给你求了个护身符”
“给我的？”
沉玥“嗯”了一声，把小布袋从口袋里摸出来递给他。
霍成接过那一小个护身符，眼尾慢慢压下来，他把护身符收进掌心，整个人懒洋洋地贴上她耳边，尾音轻轻挑着，带着他一贯的坏心，“老婆最好了”
男人重新把下巴搭回她肩上，沉玥被他圈着往客厅走，直到被按着坐到沙发上，他才松开手，转身去拿叉子，回来时，沉玥还在偷笑，脸颊红红的，可爱极了。
“怎么这么开心？”霍成把水果盘放到她面前，指尖撑在桌沿，斜倚着看她一眼，“发生什么好事了，嗯？”
沉玥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芒果送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她咽下去后，才抬眼看向霍成，眼里仍带着笑意，“孟艺怀孕了”
客厅在这一句话后短暂地静了一瞬，霍成原本正打算坐到她身旁，动作停在半空，隔了两秒，他才慢慢在她旁边坐下，皮肉不笑地开口，“……靳延？”
沉玥偏头看他，“怎么？”
“真看不出来啊...”霍成语气淡淡的，伸手替她拨了拨垂下来的发丝，指节不经意在她耳后停了停，“连当爸都比我早一步”
“...”沉玥没想到他脑袋里在想这个，顿时好气又好笑，“你在跟人家比这个？”
“嗯？”
霍成歪了歪头，像是真的认真想了想，才慢吞吞补了一句，“这小子....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他眼底的光慢慢沉下来，低头在沉玥侧脸极轻地蹭了一下。
“玥玥”
“……嗯？”
霍成的指节从她耳后滑到下颚，动作懒得像要命，眼底却带着极深的暗色。
“那我是不是……”他停了半秒，唇角轻轻一挑，“也该更努力一点？”
沉玥呼吸顿了下，耳尖一下子红得发烫，“霍成...”
霍成被她这反应逗得笑出来，眼底的暗意却半点没收，大掌扣着她的软腰就要往衣服里面钻，“不如就现在....”
“不行”沉玥猛地打断他，耳尖红得不像话，连握着叉子的指尖都紧了紧。
霍成动作一顿，“嗯？为什么？”
沉玥别开脸，咬着唇，小声得像蚊子，“……我最近经期来了”
“哦...”他慢悠悠靠在沙发背上，眼尾微挑，“提前了？可惜”
“霍成！”沉玥抬手去拍他，男人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指尖贴在自己掌心里完全包裹。
“那——”他换了个语气，“我们先挑结婚日期？”
沉玥怔了下，被他这么一收敛反而有些不适应。
“……现在就选？”
霍成抬眼看她，笑容清浅，“嗯？不是玥玥自己说的，等拿到证就定下来？”
沉玥被他说得心口微微一动，原本羞得发烫的脸也逐渐冷静下来一点，她想了想，眉尖轻轻蹙了一下。
“……霍成”
“嗯？”
“我在想……孟艺到时候肚子应该会更大，行动可能不太方便”
沉玥咬了咬唇，语气认真，“我们婚期要不要……订在两个月后？那时候她还能参加，也不会太累”
霍成怔了半秒，像是没料到她想到的竟然是这个，随即轻轻一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好”他应得毫不犹豫，“你定，我都听你的”
两人就这样凑在茶几旁，把手机里的行事历翻开，沉玥指尖从一格一格的日期滑过，霍成则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偶尔低声问一句，又或是开始作乱的亲她。
沉玥哪受得了他这样贴着说话，耳尖红得不行，“那就……这天，刚好是周六”
霍成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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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下后，两人便正式进入“筹备婚礼模式”。
沉玥抱着小本子坐在沙发上，一项一项列着请帖、场地布置、糖果礼盒、抽奖流程表……
霍成则直接拿起手机，翻着之前收藏的设计公司，一家一家比较。
过了几日，两人跟设计公司视讯完，确定了请帖的字体和烫金纹路，又和场布公司讨论主色调、花艺和拍照区的风格，做完全部的事前准备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
客厅只剩柔黄的小夜灯，桌上堆着刚讨论完的方案本子和颜色样卡，沉玥揉着眼，整个人往沙发上倒，软绵绵的陷了进去。
霍成见状，伸手把沉玥的手臂拉过来一下一下地按摩，“累了？”
沉玥睁着眼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原来结婚这么忙吗……”
“嗯，差不多了”霍成低声笑着，将她的指尖放到唇边轻啄了一下，“剩下的交给我，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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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沉玥要选婚纱的日子，晴朗的午后，阳光从街角落下来，照在街角那幢低调奢华的建筑外墙上，哪怕只是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这地方每一厘米都在烧钱。
沉玥和霍成提前到了，门被轻轻推开时，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白花香，婚纱工作室的空间极高，天花板贴着一圈隐藏灯带，每一件婚纱各自矗立在透明展示柜里，像艺术品似的。
“…这也太漂亮了吧”
沉玥忍不住轻声感叹。
霍成垂眸看她一眼，淡淡地，“你穿更漂亮”
不多时，韩孟艺踩着平底鞋走进，刚踏进门就倒吸了一口气。
“天，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仙女的衣橱...”
话还没说完，负责接待的礼服师确认完讯息后走了过来，站定在沉玥面前，笑容专业又温柔，“霍太太，欢迎您”
沉玥眨了眨眼，唇边随即扬起一抹笑意，“麻烦你了”
礼服师侧过身，引着叁人往最里面的试衣区走，厚实的丝绒帘幕被她轻轻拉开，里头静静吊挂着叁件一眼就价值不菲的婚纱。
“霍太太，这叁款是我们最新季的高订系列”
礼服师柔声开口，语调里带着一种近似欣赏艺术品的敬意，“第一件是全蕾丝款，纯手工法式蕾丝密密落在薄纱上，从肩线一路往下延伸，腰线以极细的手工珠绣收束，裙摆不规则地自然散开”
礼服师伸手比了一下，“站在阳光下，蕾丝图案会像浮在皮肤上一样，非常惊艳”
第二件是轻纱款，上身以纯白丝缎裁成缎面立体胸型，从腰部开始，是层层迭迭的薄纱波浪，同样设计感十足，可最吸引沉玥的，还是最后一件。
在展厅的最后，那件冷白色珠绣婚纱上身是密集细致的珠光，像是缝了一面星河，裙摆以斜裁方式让布料像瀑布般自然落下，梦幻的不行。
“这件是我们的年度主打，珠绣全部是手缝，一件需要打造半年才能完成”
韩孟艺在一旁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玥玥宝贝，你要先试哪一件？我已经准备尖叫了”
沉玥犹豫了会儿，目光还是忍不住在那片细碎的银光上停了更久。
那件婚纱静静吊在展示架上，绚丽的像是把月光镶进了裙摆，从每一个角度落下的亮源似乎都会被它折成细碎的光澜。
沉玥还没动，身后的男人已经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指节轻轻捏住她下巴，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停了一下。
“玥玥”他的嗓音低得像压着一层砂，尾音悄悄往下坠，“喜欢就去试穿吧”
沉玥耳尖瞬间红了，忍不住抬手推他，“还有人呢，你干嘛忽然亲我...”
“因为我光是想像你穿上这件....”
霍成稍微弯身，语气无辜的不行，“就觉得快要忍不住了”
韩孟艺：“……”
“沉小玥，我是不是该先离开一下给你们腾地方？”
沉玥羞得整张脸都红了，“没有的事...”
礼服师笑了下，会意地让人取下了那件婚纱，“霍太太，我们这边准备好了，可以进试衣间了”
沉玥点了点头，进去更衣室前，霍成指尖在她头上揉了揉，“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