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打人

  走廊窗口，廖归昀唇间松松咬着根烟，眼神放空，望着楼下霓虹璀璨的街景。朋友约他出来喝酒，他没兴致，中途找理由出来抽烟，没有再回去的打算。
  清白烟雾缓缓飘出窗外，他把烟夹到指间重重吸了口，就在旁边的安全通道听到激烈的脚步声。他循声看去，那扇紧闭的门凌乱被推开，跑出一道跌跌撞撞的娇小身影。
  廖归昀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女人像是跑了太久，失去力气，朝他这边没奔几步，膝盖一软，直挺挺地扑了过来。他挪开夹烟的那只手，用一条胳膊圈住她的腰，肌肉偾张鼓起，轻松把她无力的身子提了起来。
  俞芙累得快站不住，终于见到有人愿意对她施以援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上气不接下气：“有……有人猥亵我……帮我报警……”
  这个词一出。
  廖归昀狭长的凤眸急剧敛起，淬出刺骨寒意，他徒手捻灭指间烧得猩红的半截烟，改为用双手紧紧抱起她。
  突然的亲近动作吓得神经正敏感的俞芙心弦一紧，按住圈在腰腹的手背，推搡时终于仰头看他的脸，瞳仁震缩，手上的抗拒动作也停下。
  在楼上没找到她的计荣一行人已经寻来。
  听到砰的摔门声，俞芙肌肉条件反射地蜷紧，不舍得松开他的腰。也是害怕，瑟缩在他怀中，像是要揉进他的身体，彻底躲起来。
  察觉她的恐惧，廖归昀松开她的腰，大掌覆在她温软发顶，安抚地揉了揉，散漫的个性丝毫没因情势紧张而严肃，轻声哄着：“别怕，我帮你教训他。”
  冲在前面的就是气急败坏的计荣。
  也狼狈。
  那瓶酒在地上炸开，同时喷了他和俞芙一身。
  廖归昀自诩自己就够无耻，但俞芙对他可没这么恐惧，也没用猥亵形容他们的相处。这说明，面前这个无能狂怒的男人更恶劣。
  两方人都在相互打量。
  计荣胯下还疼得厉害，理智尽无，冲俨然要英雄救美的廖归昀喊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和老子抢女人，赶紧给我松手！”
  “你的女人？”
  廖归昀一字一顿地问出，弯唇笑了。他长得俊美，高眉深目，短发微卷，周身轮廓看得就柔和，让人忽略了骨子里透出的攻击性。
  计荣轻嗤：“要不是你横插一脚，老子现在都把她操服了。”
  跟在他身边的男生有几个附和着笑。
  俞芙听到这话抖得厉害，蜷着肩颈站在廖归昀身前，面色冷得没有血色，强忍着泪意，把白净的眼眶逼得通红。太可怜了，看得廖归昀心都软了。
  他拍拍她的背，凑到她耳边低语：“去旁边等我。”
  俞芙不放心地看他一眼。
  廖归昀就感觉自己被看轻了。他挑眉：“我怕血溅你身上。”
  “……”
  俞芙唇瓣干裂，想说话，疼得眉心一皱，抬眼发现正被他深深注视着，腾地紧张起来，嗫喏道，“小……小心点。”
  自己努力好几天都不能碰的女人，现在路过个拐角就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重挫了计荣的自尊心。他不等身后的朋友，轮着拳头冲上去时，嘴里骂道，“老子今天要把你这张娘们儿的脸打烂！”
  廖归昀笑意未达眼底，侧身挡在俞芙身前。
  他面容秀气，但拳头狠戾，凶悍地凿在计荣脸上，一下就打得他眉骨破裂，飙出一道猩红血液，飞溅到旁边白墙上，颜色可怖。吓得拥护在他身后的人不敢上前，都怯怯地打量这玉面修罗般的男人。
  廖归昀笑着上前，一把提起被他打得视物模糊的计荣，又像丢垃圾似的，轻飘飘一推。见对方双膝弯着趔趄往后退，他抬起腿，直踹他胸口，一脚将他掀翻在地。
  眨眼间，计荣身子趴在地上抽搐着，胃里涌出的酒液冲散了血水，稀稀拉拉地吐了满地。
  旁边的人惊恐往后退。
  廖归昀未理，抬脚碾住他软沓沓的脑袋，垂睨目光噙着虚浮的笑，像是在玩什么轻松的游戏，脚下力道却重得打算用鞋底捻破对方头皮。
  疼得意识昏沉的计荣痛苦哀嚎，身子蜷缩。
  当晚，酒吧后门停了辆没亮灯的救护车，医护员人进来，把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的计荣抬上担架。他全程没有意识，肌肉无力，好像已经断气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