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88留不住的老鼠
这不是阿莉娅第一次进校长办公室，叁年级时，邓布利多就在这里拒绝了她借用时间转换器的申请，并亲自做了解释。
“噢，阿莉娅，你来了。”邓布利多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长长的白胡子垂到胸前，双手交迭，放在案上。半月形的眼镜滑落在鼻梁，他透过镜片安静地注视着来访者，微笑着迎接父女俩。
他的身后是一排弯曲而优雅的高书架，上面挤满了各式各样厚重的魔法书籍和发黄的羊皮卷。邓布利多示意阿莉娅在桌前坐下，女孩注意到在他背后的书架上，那顶破旧的分院帽安静地待在书卷旁，偶尔微微动一动，似乎在打盹。
“阿莉娅，”他开口，声音和缓，“最近过得怎么样？O.W.Ls还有几个月，准备得还顺利吗？”
阿莉娅微微点头：“还可以，校长。”
邓布利多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淡，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是个兴趣很广泛的学生，不过——”他眨了眨眼镜后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补充，“——即使是最聪明的鹰，有时候也需要一点规划。你预约了弗利维教授的就业咨询了吗？”
阿莉娅抬起眼眸，短暂地与邓布利多对视，随即移开视线，淡淡地回答：“我已经约了，下个月27号。”
“很好，很好。”他微微前倾，语气也稍稍认真了一分：“阿莉娅，未来有很多路，你的能力值得被认真对待。”
阿莉娅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她一直在等待邓布利多切入正题，显然对这些客套而无关紧要的话题提不起兴趣。
幸好，邓布利多适时地为她倒上了一杯温热的红茶，“今天请你过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卢平教授向我提到，最近你发明了一个新的咒语——而通过这个咒语，你似乎在城堡里，发现了一只年纪相当大的老鼠。是这样吗？”
阿莉娅沉默了，她静静凝视着邓布利多那双透过半月形眼镜映出的深邃蓝眸，没有立刻回答。父亲利维始终站在她身后，此刻稍稍抬起一只手，握住了女儿的肩头。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温度，阿莉娅睫毛微颤，才低声回答：“是的。”
邓布利多微微点头，目光柔和地问道：“那么，能否向我展示一下你新发明的咒语呢？”
阿莉娅抬起魔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准邓布利多挥出一道微蓝色光芒，咒语在邓布利多身上生效了——在他头顶上方，优雅地浮现出一串银字：
112岁。
面对这略显不礼貌的行为，邓布利多完全没有流露出被冒犯的迹象。他抬头看了一眼，银白的眉毛扬了扬，随后爽朗地笑了起来，须发微微抖动。“精彩极了，阿莉娅！”
他由衷赞叹，似乎并没有觉得咒语无聊或者鸡肋，“在你这个年纪能发明出这样精准又稳定的新咒语，实在少见。我想，这值得为拉文克劳学院加上——至少十分。”
“等考试结束后，你或许可以和弗利维教授聊聊，”邓布利多补充道，“他是《魔咒大全》的学术顾问之一，你的魔咒或许可以被收录到相关杂志里。”
即使已经一百多岁了，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依旧澄澈干净，正温和地看着眼前这位天赋异禀的小女巫，“这个咒语看似平凡无奇，但有时候，正是这些看似简单的咒语，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特别大的作用，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阿莉娅？”
阿莉娅静静坐着，她垂下眼睫，遮住了那双黑白分明、深不见底的眼睛。办公室里的钟表滴答作响，空气仿佛被拉长成一根细细的线，随时会在沉默中断裂。
红茶的热气氤氲而上，邓布利多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阿莉娅，关于你发现的那只33岁的老鼠，能给我看看吗？”
阿莉娅沉思了一会儿，刚想张口回答，却发现邓布利多的手肘下，压着一张暗黄色的羊皮纸，边缘略微磨损。她又看向邓布利多，校长只是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好似并不关注自己手肘下压着的东西。
“也许你能察觉到，这只老鼠并非普通的老鼠。实际上，事情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邓布利多解释道，他抬手喝了一口红茶，露出底下那张羊皮纸的全貌。
“这只老鼠，很可能是某位阿尼玛格斯。而这位阿尼玛格斯，他本应该在多年前死亡，阿莉娅。”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透着关切，“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能检测一下这只老鼠。我向你保证，如果它不是阿尼玛格斯，我会立马将它完好无损地归还给你。”
听到这番话，阿莉娅还没说什么，父亲利维便显露出担忧的神色。他用双手紧紧握住女儿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说，“阿莉娅，我们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女孩的目光在邓布利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接着又偏头看了眼肩膀上露出的父亲的蓝宝石戒指，最终还是闭了闭眼，从巫师袍的内袋中掏出了一个全黑的小笼子丢在桌面上。
自从知道卢平手里握有掠夺者地图之后，她就一直将佩迪鲁带在身边。
邓布利多看着桌上的小笼子，只用魔杖无声轻点了几下，被女孩施加了许多复杂防护咒的笼子便被打开。
当见到其中奄奄一息、状况凄惨的小老鼠时，邓布利多和利维的目光都稍稍停滞，微妙地看了阿莉娅一眼。
“哦，哦，这......”邓布利多睁着眼睛，打算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默默地重新举起魔杖，念了几声咒语，在那只似逝非逝的小老鼠身上点了几下。
一瞬间，小老鼠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他的四肢在急剧拉长，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裂响，仿佛一颗颗坚硬的豆荚在爆裂。利维似乎受不了让女儿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恐怖的变形，下意识一挥魔杖，将正在变形回人类的佩迪鲁甩到地毯上。
几乎就在几秒内，小老鼠就变成了一个猥琐而虚弱的中年男子。
“哇！”“喔唷！”“梅林在上！”墙壁上原本静默无声的历代校长画像此刻纷纷惊呼出声，就连安静蜷在书架里打盹的分院帽也忍不住探出布满补丁的边缘，眯起皱巴巴的缝线，凑热闹地张望过来。邓布利多神情平静地抬起一只手指，竖在唇边，礼貌又坚定地示意众人闭起嘴巴。
利维一看到这男子的面容，神色大变，立刻紧张地将阿莉娅护在了身后。
佩迪鲁躺在厚重的地毯上，浑身无力。当他终于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模糊的黑暗。那并非夜晚的黑暗，而是漫长的囚禁和恐惧让他再也无法适应光亮的突然刺入。
他用微弱的力气撑起头，视线依旧模糊不清，但他依稀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轮廓清晰却又陌生——邓布利多的身影。他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他的嘴巴不自觉地颤抖着，发出沙哑的声音：“布莱克……他要杀我……”他艰难地吸了口气，痛苦地继续说道，“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他还要杀我，他这个食死徒！”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又晃动了一下。他转动视线，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压迫感，紧接着，他看到站在邓布利多旁边的一个高大男人。这个男人的面孔并不清晰，像是曾经在他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出现过。
然而，这个男人的身影并不重要，佩迪鲁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那人背后——一位女孩的脸庞。
那张脸映入他眼中时，佩迪鲁的全身顿时僵硬，恐惧感迅速蔓延到每一根神经。他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大，嘴巴疯狂地发出声音：“恶魔！恶魔！”
“你怎么敢！”利维听到佩迪鲁那声撕裂般的“恶魔”，反应倒是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激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冲去，挡在女儿面前，魔杖直指地上那个瑟缩的人影。
佩迪鲁眼见那高大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逼近，瞬间慌了神，声音发颤地大喊：“邓布利多！邓布利多！”
但就在他惊慌失措地转动眼珠时，余光却瞥见了站在男人身后的女孩。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朝他无声地做了一个戴上龙皮手套的动作。佩迪鲁的脸色一变，恐惧感瞬间加剧，他像是被彻底吓坏了，浑身一阵颤抖，接着猛地晕厥过去。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刚刚在书架上探出头来围观热闹的分院帽，此时也悄悄地缩回原地。
邓布利多俯下身检查了一下佩迪鲁，确定只是被吓晕了过去。他回头看向阿莉娅，目光中带着探究：“阿莉娅，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比如……进行过某些实验？”
阿莉娅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是的，我怀疑他是某种黑魔法生物，所以做了相关的实验。”
邓布利多沉思片刻，继续问道：“有实验记录吗？”
阿莉娅面色如常地回答：“有的，记录本在拉文克劳塔楼里。”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然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刚才那位男人，名叫彼得·佩迪鲁，曾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他本应在一场大战中丧命，但显然他此刻依旧活着，这一切都非常不寻常。”
他将眼镜摘下来，用衣袖擦了擦镜片，然后又戴上去，“阿莉娅，你可能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这非常了不起。不过，为了让他恢复知觉，我需要你的实验记录册。你现在能去取一下吗？”
阿莉娅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等女孩离开后，邓布利多瞅了一眼地毯上陷入昏迷的佩迪鲁，再次为他做了检查，随后将他送入校长室内的休息间。邓布利多的眼睛透过一层迷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气氛变得异常严肃。
而利维的眼中，也满是深深的担忧与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