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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美人认错随军对象 第239节

  祁东悍双腿并拢,走了进来,朝着陈师长敬礼,“报告首长,我是来打结婚报告的。”
  陈师长本来在喝茶的,在听到这话满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一手拿着搪瓷缸盖子撇去茶叶的浮沫,一边抬眼去瞧他,“我看你这不是来打结婚报告的。”
  “你这更像是——”他想象了一个形容词,“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确实是这样。
  一双眼睛坚定,眼神直勾勾的,没看出要打结婚报告的喜悦,倒是看出了入党的坚定。
  祁东悍到底是绷不住了,他站姿松垮了几分,右脚往前迈了一步,直接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他双手捧着头发,来回揉搓了好一会,他深呼吸了好一会,这才让情绪平复下来,“陈叔,我就是高兴。”
  他和孟莺莺认识了好几个月了,也处对象许久了,但是孟莺莺一直都没松口结婚的事情。
  一直到今天,她才松口。
  说实话,一直和孟莺莺分开到现在为止,来找陈师长打结婚报告,他都还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高兴要娶媳妇了?”
  陈师长从椅子旁绕着走了过来,“人家孟同志答应下来了?”
  他就说嘛,按照祁东悍这种热乎劲,他一开始从相亲之前就想和人家结婚。
  只是人家孟同志要跳舞忙事业,当时不同意来着。
  为此,他当时还和自家爱人聊天笑话祁东悍来着,要知道他当初为了给祁东悍介绍对象,那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都不接受。
  如今轮到他被拒绝了,该!
  只是没想到这才没拒绝多久啊,转头就要打结婚报告了,所以陈师长才会这样问话。
  祁东悍克制地嗯了一声,“答应了。”
  那语气里面藏着的欢喜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所以我先尽快把结婚报告打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陈师长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他这是有算计,不过却不拆穿。毕竟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想要结婚实在是太正常了。
  “结婚报告打了吗?”
  祁东悍从身上掏出一张折叠了好几次的纸,瞧着上面的痕迹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打了。”
  “上次我和莺莺确定了男女关系,我便直接打好了报告。”
  只是当时孟莺莺暂时没同意结婚,所以他只能把提前打好的报告,藏在了衣服口袋里面随身带着,就想着会有哪天会随时用上。
  这不就用上了?
  陈师长接过来看了看,瞧着那结婚报告上的痕迹,他忍不住摇摇头,“你小子这是早有预谋啊。”
  祁东悍轻咳一声没说话,只是不错眼地盯着陈师长,希望他快点审批。
  陈师长是调查过孟莺莺的家庭背景的,当然祁东悍的家庭背景他也知道,两人都是根红苗正出生的。
  所以在政审这块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他审批结婚报告也快,等签了名字后,他才说道,“以后好好对人家孟同志。”
  祁东悍点头,“陈叔,我晓得。”
  “对了。”陈师长像是不经意间提了起来,“既然你和孟同志要结婚,不打算让双方长辈知道吗?”
  祁东悍默了下,“莺莺那边的亲人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一个三叔,到时候我和她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来。”
  顿了顿,提起了自己,“至于我母亲那边不必告知便行。”
  陈师长叹气,“还和你母亲闹着?”
  祁东悍摇头,“不是闹着,而是没必要。”他语气很平淡,淡到不像是提起自己的亲人,而像是提起一个陌生人一样,“她既然结婚有了自己的生活,那我就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了。”
  “况且。”他斟酌了下,“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丈夫,我这个前头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到时候我和莺莺结婚,还要劳烦陈叔您帮忙当一个证婚人。”
  “至于我这边的亲人,我就请我舅舅一个人过来就够了。”
  陈师长没说话,好一会才拍了拍祁东悍的肩膀,“成。”
  “那你去和刘厨说一声。”
  “到时候再国营饭店办酒,还是在驻队?”
  祁东悍,“在驻队。”
  “我会把我舅舅也请到驻队来。”
  驻队能隔绝许多不能进来的人,这样就挺好。
  陈师长知道他考虑的地方,便点头,“成,你心里有数就行,你这边确定好了结婚日子,和我说一声。”
  祁东悍点头离开,他走后陈师长轻轻地叹口气,“刘秋凤啊刘秋凤,你当年改嫁我们这些老战友都不反对的,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东悍这个孩子给撇下了。”
  不然,不会是这个结果的。
  如今祁东悍都要结婚了,却连母亲都不通知。其实在陈师长看来,当母亲的做到这个份上,真的挺失败的。
  祁东悍出来后,手里已经拿着了审批过的结婚报告,他没急着去找孟莺莺。
  这个点去领结婚证,显然不现实,都下午四点多了。
  领结婚证是大事,不说去看个黄道吉日,起码也要挑一个上午啊。
  所以趁着还有时间,祁东悍去了一趟国营饭店,也没空手去,上次赴苏的时候,他买了砂轮打火机也有他舅舅的份。
  祁东悍便是拿着打火机去的,他到的时候国营饭店这边正处于五六点。
  也是上客的高峰期,国营饭店人特别多,刘厨正在抡大铁勺,大铁勺子被抡的飞起。
  祁东悍站在窗户看看着他的样子,思绪莫名的回到七岁那年,他父亲牺牲,母亲宛若失去了主心骨,哭了三天三夜,人也大病一场。
  父亲是牺牲的人回到老家安葬,母亲是女人,不能上前送葬。眼睁睁地看着那棺材被祁家的人给抬走。
  他到现在为止,也记得那天下了好大雨的,母亲趴在雨地里面哭,祁家的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在后来母亲似乎对祁家心死了,在父亲死后的第三个月,便再次改嫁了。
  母亲改嫁那天,他只记得下了好大的雪,新丈夫那边不可能接受母亲带两个儿子过去改嫁。
  他才七岁正是懂却懵懂的时候,而大哥十岁已经有了选择的权利。
  在大哥苦苦哀求的情况下,母亲带走了大哥去改嫁,而他被留在了祁家。
  祁家人对他并不好,想来也正常,父死母改嫁这种情况下,他就是祁家的一个拖油瓶。
  后来还是舅舅想过来看看他过的怎么样,就瞧着他大冬天穿单衣单裤,冻的鼻青脸肿的样子。
  他记得当时舅舅看到他的第一眼,眼泪就下来了,对方说的第一句话是说,“我们小悍受苦了,以后舅舅有一碗汤,就有你半碗。”
  在之后他便被带到了舅舅的家里。
  这些年磕磕绊绊总算是过来了。
  至于过程不提也罢。
  在后来他大了一些,陈叔知他来了哈市,便跟着舅舅一起照料起来。
  可以说在很大一种程度上来说,舅妈当年是十分不欢迎他过来的,但是架不住陈叔家里位高权重。
  时不时的把他接到家里吃饭,给些粮票肉票接济,这才让他的日子慢慢好过了起来。
  想到过往,祁东悍有些恍惚,连带着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烟,快烧到了指头,他都有些没注意到。
  “小悍。”
  大冷的天气,刘厨满头大汗的出来了,他身上并不好闻,一股很浓的油烟味,但是祁东悍却习惯了。
  因为这么多年来,正是舅舅身上的这一股油烟味,才养活了他。
  “你来了怎么不进去找我?”
  祁东悍掐灭了烟,放在鞋底踩了踩,他难得笑了笑,“看你在忙着,便在外面等你。”
  “进门吧。”
  刘厨拉着祁东悍进了后厨,很自然的给他搬了一个小板凳,那是祁东悍年幼时期,最常坐的一个。
  伴随着他的成长,如今连带着这个小板凳,也都有快一二十年的光景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
  祁东悍接过板凳也不嫌小,就那样坐了上去,人大凳子小有些别扭。
  但是祁东悍却不在乎这些,他朝着刘厨说,“舅舅,我要结婚了。”
  这话一落,刘厨正准备给他倒热水喝点暖暖身体的,却没想到听到这种好消息。
  他手里的热水瓶差点都没握住,“要结婚了?”
  他没敢回头,只觉得眼眶一热,“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和舅舅说?”
  祁东悍把打好的结婚报告,拿给他看,“结婚报告已经打了,就差回头我和莺莺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去领证了。”
  刘厨倒了热水,把搪瓷缸递给了祁东悍,他这才接过结婚报告,仔仔细细地看,看过后。
  他抬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家外甥的模样,“好小子,如今终于要结婚了。”
  祁东悍接过搪瓷缸,他喝了一口热水,“等我和莺莺领了结婚证,到时候就请您去驻队喝喜酒。”
  “舅舅。”
  他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刘厨把结婚报告递给他,“我知道你这孩子要说什么,不用说。”
  “你这孩子这么多年过的不容易,如今要结婚了,舅舅为你高兴。”
  “是真的为你高兴。”
  他用着袖子擦眼泪,“孟同志是个好姑娘,和她结婚了,你也算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最后一句话说的,祁东悍自己跟着眼眶一热,他别开头,深呼吸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我就是过来和您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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