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什么没有缘分,不就是不肯招收他的借口吗?!这太衍神宗简直欺人太甚!
  “你无需生气,你是天命之子,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区区一个宗门而已,加入哪个都一样。”见秦远气不过,系统连忙在脑海中安抚道。
  秦远一想也是,今日他们看不起他,以后他要整个太衍神宗都为今天而后悔!
  最终,在那些递过来的令牌里面,秦远选来选去最后带着薛玉菀选择拜入了万罡剑宗,也就是蓝衣人所在的宗门。
  蓝衣人对此欣喜不已,看待秦远的目光愈发和缓,这也让秦远的心里多少是舒服了一点。
  看吧,不是他不好,而是那太衍神宗的人眼睛有问题!
  ……
  等到两个金灵光都已经有了归属以后,余下的那些人也陆陆续续被其他宗门给选中了。柳莺儿跟着秦远拜入了万罡剑宗,可以想象,以后她与薛家姐妹之间那鸡飞狗跳的纠葛还会接着持续下去。
  而比较特殊的是,下界所有人中有两个人是没有选择宗门的。
  一个是秦悬渊,他直接冷声就拒绝了所有招揽他的宗门,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另一个则是那南澜国的九王爷,他倒是客客气气的,只说自己家人在上界另有安排,给足对方的面子。
  蓝衣人见此还出声让他们多考虑一下,金银台是为了照顾下界特意开设的,机会难得,错过这一次,以后再想拜入这些宗门可就得跟上界的其他修士一起竞争了。
  但秦悬渊还是冷冷地拒绝了。
  他上辈子没入过什么宗门,这辈子也没什么想法。
  何况,像他这样的人,注定无法和那些宗门弟子合得来,与其如此,不如还是一个人来得自由自在,也不必有所拘束。
  看着秦悬渊心意已决,蓝衣人只能惋惜地叹了叹气。
  -
  “阁下请留步。”
  在离开大殿,前往传送阵的路上,秦悬渊蓦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嗓音。
  他转过身,只见一袭青色长袍的少年在剑傀的簇拥下正朝他缓缓走来。
  两侧的烛火落在薄倦意的身上,照亮了那张清艳绝色的面孔。
  仅一眼,秦悬渊就看出来,跟在下界时的那副落魄病弱的模样相比,少年如今的气色神态都明显是得到了精心照料过的样子。
  就像是一朵原先就生活在温室里的花,到了他的手中,因为恶劣的生存条件只能日渐枯萎,可一旦回到属于它的温室之中,这朵花便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这一点,从少年身上的衣着打扮和身边侍奉的人数也能看得出来。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也无法养育这朵娇贵的花。
  秦悬渊垂了垂眸,他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薄倦意开口。
  薄倦意也没察觉到秦悬渊那幅疏离的态度,他走到对方的面前,从储物袋中取出之前秦悬渊给他的那枚龙丹。
  “你还记得这个吗?”
  珠子大小的龙丹颜色灰扑扑的,并不如金龙的那颗鲜亮耀眼,此刻躺在少年那白皙柔嫩的掌心上,秦悬渊却莫名觉得有些碍眼。
  这种碍眼是因为不般配。
  灰扑扑的龙丹犹如像是一颗成色劣质的杂珠,它可以出现在草地上,在泥土中,亦或者是某个无人在意的角落,却不该到这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手中,又被对方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掌心里。
  杂石如何可以去玷污明珠?
  秦悬渊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从薄倦意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龙丹。
  “记得。”
  “那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这两声记得,终于让薄倦意确定对方就是救他的那个人。
  他歉意地朝秦悬渊解释道:“之前在那小镇上,因有家中长辈寻来,所以才没能来得及和你说一声道别……你对付那些血俑没受伤吧?”
  “没有。”秦悬渊摇了摇头,随即他想到薄倦意当时对血俑这种东西的厌恶,又补了一句:“我把它们都杀了。”
  “你没事就好。”能除掉血俑当然是好的,但薄倦意也不想秦悬渊为此受伤,那时要不是他中了蛇毒,遇到血俑本该是他要尽一份力的,结果全让秦悬渊承担了。
  想到这里,薄倦意又想起刚刚和谷麟说的事情,连忙向秦悬渊问道:“我看你没有拜入哪个宗门,要不要来太衍神宗?”
  说罢,又怕秦悬渊不了解太衍神宗,薄倦意介绍道:“太衍神宗乃是一品大宗,门内弟子逾有上万人,势力遍布整个上衍郡,你既用剑,恰好我太衍神宗剑修众多,而我老祖,也是邃霄剑尊,他如今是中央大陆的剑修第一人,你若想学剑,没有比太衍神宗更好的去处了。”
  薄倦意的这番话不可谓不用心。
  倘若换一个人在这,哪里能让薄家的小少主亲自屈尊邀请,还生怕秦悬渊刚来到上界什么都不懂,又煞费苦心地作了一番介绍。
  然而,
  秦悬渊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习惯了一个人在外。”
  第60章 太心机了
  秦悬渊到底没有接受薄倦意的这份邀请。
  对此,薄倦意也不强求,他给对方留下一份传信用的纸鹤,只说秦悬渊以后有事可以通过纸鹤来找他。
  “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到上衍郡来找我。”
  临别时,少年又一次回过头,隔着一盏一盏的灯火,那张清雅的脸庞也在煌煌的光晕柔和了眉眼,变得朦胧,变得缥缈,唯独眼尾下的那颗泪痣却依旧灼灼如桃华,明艳张扬得仿佛敛尽了世间所有的风情。
  秦悬渊没有回应,他凝视着此刻的画面。
  看着少年转过身,看着那一袭青衣蹁跹,犹如无法束缚在掌心中的蝶,摇曳着飞出了他的视线。
  短暂得就像是一场绮丽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秦悬渊收回视线,他低下头,掌心上赫然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纸鹤,纸鹤的重量很轻,轻飘飘的,握在掌心里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分量。
  但秦悬渊还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储物袋中的一角,在它的旁边还有着一盒未吃完的桂花糖。
  而后,秦悬渊转身,走向了与薄倦意背道相驰的方向。
  他有自己要走的路,少年也有属于他的生活,婚约解除,一切的错误也应该回归到它应有的正轨之中。
  明亮的灯火被秦悬渊逐渐抛却在身后,而往前,脚下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
  回到神霄降阙以后,薄倦意的生活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依然过着炼丹、修炼、修炼再炼丹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
  偶尔游殊白也会来找他,约他出去看花,游湖,赏月,薄倦意只要有时间也都答应了。
  于是很快,在他本人都不知道情况下,有关于他和游殊白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太衍神宗。
  宗内的弟子得知此事,纷纷气得咬牙切齿。
  薄师弟是谁?
  那是他们太衍神宗捧在手心里的月亮,是令多少弟子魂牵梦绕的美人。
  连他们自己都不敢贸然唐突佳人,还彼此约法三章,共同商定好师弟是大家的,谁也不许做那个偷偷背叛的人。
  结果这一不留神,他们看住了自家却没能防得住外人,竟然让一个外宗的人跑来薄师弟面前大献殷勤。
  一时间,游殊白成了太衍神宗头号最不受欢迎的人,每每走在路上,都有一大堆人跑出来挑战他。
  游殊白虽然不解,但都应下了挑战。
  等到他去见薄倦意的时候,往往还带着一身的伤。
  薄倦意见状蹙了蹙眉,连忙找来伤药为游殊白涂抹伤口。
  “谁欺负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薄倦意丝毫没有想起游殊白如今已经是虚羽宫的少宫主,又是化神期的高手,论欺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或许在薄倦意的潜意识里,游殊白永远都是那个在他小时候初见时,会被众人排挤欺负到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少年。
  此时见到对方满身的伤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又欺负他了。
  “是不是你们宫里那群长老的徒弟干的?”
  眼见薄倦意的眉心越蹙越紧,游殊白连忙摇摇头:“来的路上他们……找我……切磋……”
  这个他们显然是指太衍神宗的弟子。
  薄倦意以前也听闻过宗内那些剑修生性好斗,经常会拉人去比试剑法什么的,但他没想到他们下手会那么狠。
  青年脸上、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眼看过去显得格外凄惨。
  再看看微垂着眉睫,似乎浑然不觉的白发青年,薄倦意叹息一声:“他们以后若是再拦着你,你就说我有事要找你。”
  游殊白乖顺地点了点头:“我听……师弟……的……”
  说罢,他又像是生怕薄倦意会迁怒那些弟子,开口解释道:“他们,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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