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陆翡然心里一紧,要原路返回。
  蓦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拽着他跨在肩上的包就跑。
  那里面有他的护照,绝对不能弄丢!
  陆翡然死死拉着包带,手机掉落在地上,被另一个人抢走。
  完了完了完了!陆翡然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护照不能再丢了,否则就麻烦了!
  抢包的人留着络腮胡,身材雄壮,拽动包带就让陆翡然像一个飘摇的风筝。
  他把包往旁边的墙上一扯,陆翡然被惯性带着撞上墙边,手背在粗粒的墙体上摩擦,一层皮都被蹭掉了。
  他吃痛,下意识地张开手,抢包的人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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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出国,不是直接到老公的老巢了吗?
  peace and love,bless you[化了]
  第75章 囚禁
  去警局报完案, 肾上腺素早就褪了下去,手背上火烧火燎的疼, 让陆翡然眼眶边缘都泛起了泪花。
  反正都是会被抢, 早知道不挣了。
  好在口袋里有放着现金,陆翡然向警察问清楚了附近医院的地址,打算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明天早上再打电话给领事馆。
  值班警员中有一个褐色头发的年轻人, 英语是母语,与陆翡然年纪相仿, 笑起来格外有感染力。
  他说自己上学的时候去过全球各种国家游玩,去过中国好几个城市,非常喜欢中国,无论如何都要送陆翡然去医院看看伤口。
  陆翡然盛情难却, 正好夜深了, 他不敢再一个人走夜路,就答应了下来。
  路上,警员问道:“我借你手机, 你通知一下同行人吧, 现在太晚了, 你还没有回去, 他们会担心的。”
  陆翡然轻轻吹了吹手背:“没事,我是一个人来的。”
  警员摇摇头, 夸张地说:“你这样的亚洲人, 一个人走在夜路上,在那些人眼中就是小羊羔或是小兔子携带了大量的金币。跨年活动结束,你应该直接打车回酒店的。”
  “人太多,那个时间不好打车, ”陆翡然说,“我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一路上没多久就到了,我还以为很快就能步行回去。”
  “好吧,我确认一下,你的姓氏是……陆?”
  警员重复了几次陆翡然的名字,发音有些奇怪,但还好“陆”并不是什么拗口的字,警员说得还算标准。
  警车在医院门口停下了。
  “对,怎么了?”
  “需要填写一张医疗信息表,你还记得护照号吗?我来帮你填,你的手可能不方便。”警员为陆翡然拉开车门,笑得慈眉善目。
  陆翡然完全放心下来,谢过警员,和他一起进入夜间急诊室。
  前台的护士交给陆翡然一张表,他把主要信息告诉警员后,去了洗手间,要把身上蹭到的脏污简单清理一下。
  当陆翡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洗手间的门口,警员的笑容淡了下来,皱着眉把刚填写好的表格拍照,发给了一个人。
  很快,信息得到回复:【确认是目标,请确保他在当前位置不动。】
  警员收起手机,看见陆翡然回来了,和善地对他笑了笑,叮嘱一些看诊的流程,表示要陪他一起等待。
  陆翡然快要被国外的医疗效率吓死了,竟然跟他说现在人手不够,要让他在这里等到早上六点!
  他不好意思让警员陪自己在这浪费时间,坚持自己一个人可以。
  警员看了他一眼,同意了。
  陆翡然坐在椅子上,心里吐槽,竟然连给手背消个毒,简单包扎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吗?
  他不想在这里干等一夜,要回去找酒店要医疗箱,但当他快要走出医院大门时,一个年轻的护士跑过来把他拦下了。
  护士用法国口音的英语对他说:“先生,来我的值班室吧,有折叠床可以给你休息一会,稍后我来帮你包扎。”
  陆翡然不疑有他,很顺利地被劝了回去,坐在值班室的折叠床上,等待护士拿着消毒器具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翡然轻轻歪倒在折叠上床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模糊,只有手背上受伤的皮肤一片火热昭示着存在感。
  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努力睁开一道眼缝,看见穿着白衣的护士站在自己身前,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能在这里睡觉,护士一定会喊他起来的,就让他短短眯一会吧。
  他真的太累了,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
  这一觉十分黑甜,陆翡然在梦中不断缓慢下坠,耳畔有微风拂过,轻微的失重感像是摇篮,把他哄得失去一切抵抗的本能。
  终于,他落地了,双腿抽搐了一下,猛地睁眼。
  眼前是一片漆黑。
  不是医院,不是值班室。
  陆翡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抬手要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只剩下一个圆圆的球!
  像哆啦a梦的手……他的手指被砍掉了!
  【他非要让我跟他结婚,我不同意,他就把我关起来,绑起来,还要切掉我的手指,跟我说‘你不愿意戴我的,以后也不准戴别人的’……】
  陆翡然蓦地想到曾经对着陆星礼满嘴跑火车说过的胡话,被惊得要坐起来,却发现双脚根本迈不开,皮质的束缚带牢牢捆住两只脚踝,大腿也被捆住,紧紧贴在一起。
  他在惊慌中意外翻落下床,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身下是绵软厚实的地毯,他像落入一片云朵里。
  再看双手,勉强可以看见手被纱布包着,手背上不知道用了什么药,伤口不疼了。
  可……有必要把整只手都包起来吗?
  陆翡然的心终于肯下落了,但双腿被束缚的现状,又让他的心卡在喉咙里似的不上不下。
  这里绝对不是医院!医院不可能把他绑起来,也没有这种大床,更不会在地上铺满地毯!
  是谁?
  陆翡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凝神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隐约听见窗外传来水声……
  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难道,他在海边?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可以大约看清室内的摆设。
  房间很大,铺满了洁白的地毯,正中央放着一张古典的四柱大床,四面落下帷幔,像是中世纪的千金的寝室。
  除此之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装饰和摆件,根本不像是人住的房间。
  陆翡然蜷缩在地上,被纱布包成馒头的双手根本没办法解开腿上的束缚,只能按着额头逼迫自己再想想办法。
  绑架他的,是谁的人?
  陆翡然立刻想到了翟千策,那人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牢里了?翟千策一定恨死他了,会报复他吗?
  可陆翡然不觉得翟千策如果绑架他,还会给他说得过去的住宿条件。
  上回翟千策可以直接买凶杀人,伪造车祸坠崖起火的假象,想要直接让他死。
  可不是翟千策还能是谁?
  陆翡然诡异地觉得,绑架自己的人不恨自己,否则肯定会被折磨到醒,而不是好好的躺在床上醒来。
  太奇怪了,常理说不通。
  陆翡然又开始判断起时间,他看不到钟表,但从胃中的感觉可以知道,时间一定没有超过12小时,否则长时间不吃东西,他绝对会胃很痛。
  那么现在应该是白天。但白天的话,为什么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引来不知目的的绑架犯。
  艰难地调整好姿势,陆翡然匍匐在地毯上,打算一点一点爬出去。
  他小心地向床尾的位置爬去,羊毛地毯摩擦着手肘和膝盖,痒意放大,爬动得毫无章法,落魄又可怜。
  陆翡然把脸埋入手肘中,吸了吸鼻子,有点后悔独自一人出国的决定。
  他还能看见早上的太阳吗?
  他想到了小伯恩山、二婶、周梓华……还有兰斯。
  他得回家!
  陆翡然振作了精神,把难过和伤感都咽下去,耸起肩膀继续前进。
  他停住了,在床柱后面看见一双灰色的拖鞋,令他浑身汗毛乍起,舌根发苦,在恐惧中抬头。
  看见一双毫无温度的绿眼睛。
  陆翡然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化作一滩水瘫在地上。可他还倔强地抬着头,通红的一眨不眨地往上看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兰斯?
  那张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也没有愤怒,所有的感情都被封锁进不知名的深处,表现出来的一面冰冷得像一尊雕塑,垂视着地上的陆翡然。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可能站在这里看着自己挣扎了许久,但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冷眼旁观。
  陆翡然忍了好一会的眼泪终于满了出来,透明的泪珠接连滚落,眼里迷蒙一片。
  至少不是被歹徒绑架了,不用担心随时会死掉。
  可在这里看到兰斯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他的大脑犹如爆炸一样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