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按照汴京的婚嫁习俗,要互换庚贴,安排合过八字的男女见面。
如果男方中意女方,会拿出一支金簪插到女子发间,反之,便赠女方锦缎,表示“压惊”,但是燕驰完全没按这一套来。
云初爹娘、燕驰的娘都已不在,议亲定亲成亲事项繁琐,殿帅便让种雨凝来主持,请了礼部侍郎张大人保媒,两家互换了庚贴,合过八字,结果只能是“大吉”,官家赐婚,然后就是议亲,选择吉日。
种雨凝和章姝一起去了周记花果铺见了云初,回去路上,两人在马车上就对上眼神,一路议论,是个憨俏小娘子,只是看起来有点傻,不太聪明的样子,估计三弟没少欺负人家,感觉像是——被三弟骗去成亲的。
两人回来,见燕驰把拟好的聘礼单子呈给父亲查看,两人也过了一眼,暗自惊叹,三弟真是攒了不少家当。
想
想也是,由于他长的就比同龄人高,十二岁就开始拿月俸了,官家赏了不少,他自己一年下来都没啥开支。
再细细一看,全都是紧要的田宅铺钱,那些虚抬的聘礼,他都换成了紧要的。
御街的李家香铺、掖门外街巷的丑婆婆药铺,这两个铺子加一起,一年收益至少四十万贯。一个是御街顶顶有名的香药铺,丑婆婆药铺是京中名店,药铺管账名叫庄平安,是燕家以前的随军医。
谁家娶妻舍得把这么好的两个铺子拿去做聘礼,简直是把家底送人。
两人再去院子中一看,三弟连喜雁都已经准备好了,看样子,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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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周云初:可达鸭.jpg
第56章 定亲聘礼
圣旨到的那天,殿前司和汴京城有司衙门集体沉默了。没过多久,就是一阵爆发式议论。
宫内除了官家,更是震惊的合不拢嘴,就那个长的丑想的美的宫女,被赶出宫的那个,嫁给谁?!
放着金枝玉叶的郡主、公主不要,他娶一个被赶出宫的宫女,中蛊了吗?
很快,邸报、小报上的段子出来了,甚至连话本子都出来了,《指挥使,再爱我一次》、《狂野宫女,生扑八十万禁军教头》、《颠狂汴京之恋》,本本销量爆火。
苏叶拿着这些话本子在生气,云初上前安慰了一番苏叶,很坚定的表示,造谣这种事,还是得本人来才带劲。
拿起毛笔,给自己起了一个海棠未雨的笔名,写了一本《爱上疯批指挥使》,代入小宫女视角,绘声绘色,咸香火辣,一顿爆炒。
派青木送到刘记书坊刻印,利润对半分,一时间成了女眷间的抢手货,卖脱销。
直到几天后,燕驰揣着本书,找上门来,发现云初正沉迷于写续集——《指挥使追妻火葬场》,准备趁着热度,一股作气,再赚一笔。
把他气的咬牙切齿,没收了续集稿件,要是实在闲的慌,就让她滚去绣嫁衣。
与云初这边欢乐气氛不同,柔惠郡主气不过了,找了几个婆子,在周记花果铺门口,说了些羞辱云初的话,不守妇德、没规矩、被赶出宫,勾搭男子云云。
云初自己没出声,倒是隔壁丝鞋铺的罗嫂、女儿芳娘、裁缝铺的吴嫂、米糕铺的梁婆婆和女儿珍娘,连带着茶肆的蔡嫂,众人嗑着瓜子,一顿疯狂输出,对骂那几个婆子,什么人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情我愿,都定亲了,又有官家赐婚,这是哪家的高门贵女,想男人想疯了,上门找骂。
燕驰第二天就找了理由,把柔惠郡主匡到殿前司地牢,当着她的面,扒光了跟宋浩勾连在一起的几个犯人,有男有女,全扒光了衣裳上刑,弄的郡主出了门,就扶着树干呕吐,这阴暗的一面,让郡主瑟瑟发抖。
燕家的定礼很是周全,像是彰显对官家赐婚的郑重。
三份婚启用的全都是销金染色纸,除了喜雁,还送来了“回鱼箸”,用空酒樽盛四金鱼,寓意夫妻如鱼得水,金银箸各一双,葱两株,安于樽内。
送来十抬箱子,里面放着珠宝头面、金银锭、绸缎和酒茶饼,算是定礼。
燕驰带着云初去府中祠堂拜见了已故娘亲,烧了婚书,告知双方约定。
两人走后,殿帅沉默了许久,这个菀娘最放心不下的幼子,终于成婚了。
他原以为这个儿子,自从十三岁那年受了很重的伤,身体心理都受到重创,不喜欢任何人触碰他,可能一辈子孤独终老,竟然成家了,一定是菀娘在天有灵。
新妇除了看起来不太聪明,其他都很好。
在祠堂中坐了很久,自饮三杯后,终是一个人老泪纵横。
青木带着燕驰和一家人,去了西郊坟冢,拜祭了周家父母。
云初心中有愧,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在心里郑重许诺,会照顾周家众人,给他们挣下一份产业,保证这辈子衣食无忧。
隔了几日,燕家便来下了聘礼。
这一天,西浮桥的街坊来看热闹的人不少。
敲锣打鼓声中,一抬抬聘礼从燕府抬进了周记花果铺,远远望去,宛若一条金线绣满的蜿蜒红绸。
周家兄妹看完了长长的聘礼礼单,一颗悬着的心终是定了下来,这也太多了,燕驰对他们阿姐的心意十分真诚,田宅铺财,十分齐全,聘礼不掺和一滴水,光是五十两的金银锭,都有两箱,闪闪发光。
聘礼单子传出去,男默女泪。男子唾骂,他这是把家产都送了人吧。
女子垂泪,谁知道三公子这么有钱,早知道当年,就是豁出去,我也去扑上一回,那个小宫女竟然扑成功了,苍天要成功,先发疯那本书叫什么来着,《爱上疯批指挥使》,得去买来瞧瞧。
西浮桥的嫂子们,挑女婿的眼光都跟着上涨了。
人物要齐整,身量不能低,聘礼以前大家都是三百贯,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娶我们西浮桥的小娘子,至少五百贯聘财,不然,怎么好意思来提亲哟。
燕驰私下里把他准备的嫁妆单子上宅田铺的契书,全都改成了云初的名字。
家具、首饰,全都提前送来存放在生药铺,这些算是他给云初准备好的嫁妆。
周家兄妹几人,都添了妆,竹沥拿出了之前的一百个小金饼,苏叶和百薇加上八十只金簪,青木把园子里的收成全拿出来,差不多两千贯,兑换成了库帖。
最近十天收到两个酒楼的货款,九万贯,再加上两个铺子的收入,尤其是卖灵芝和莲花的收入,凑了个十万贯的整数。
等云初拿着嫁妆单子、聘礼单子,仔细一看,发现燕驰还是把那两个铺子给放进去了,没进嫁妆单子,他改成聘礼单子,听话了,又没听话。
燕驰除了忙公务、筹备婚礼,还抽空亲自跑去重新布置春明坊宅子,花草树木、家具摆件都弄好,连燕赞住的偏院都打理了一番,调配女使婆子厨娘小厮护院,各司其职。
派人盯着延和坊铺子改建,宾客的礼单,梳理了三遍,又补了一些同僚和殿帅的旧识。
陈行把沉重的紫檀木箱放在后厅桌上,笑嘻嘻道,“周娘子,三哥让我来送嫁衣,快来瞧瞧。”
苏叶不经咂舌,打趣道,“这么短时间,连嫁衣都准备好了,燕大哥到底是蓄谋已久呢,还是蓄谋已久呢。”
陈行嘿嘿一笑:“三哥的心思,真是没人能猜的着。我例外。”
欢儿站在旁边翻白眼,拜托,我才是第一个吃瓜群众。
燕驰这次又当爹又当娘,顺带把新娘子要绣的嫁衣都弄好,累的两人大半个月,只匆匆见了两面。
云初倒是天天晚上照旧进空间摘荔枝、干农活,只是看着欢儿和陈行忙进忙出的,感慨万千。
眼见着就要嫁人了,内心总有些惴惴不安,双亲都不在,她时常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
好在燕驰做事一向沉稳,只要得空,就传个纸条过来,让她定了定心神。
云初这大半月,自己也在准备嫁妆,第一批人参种在荔枝等果树下,四十亩地,每亩一百棵,一直在地里熬年份。
第二批人参六十亩,长出四枚叶柄,四品叶,也就是五年人参。
最近几天又补种了八十亩,刚刚长出两甲子,也就是两年人参。
盘点了一下,统共人参种了一百八十亩,三七一百五十亩,甘草九十亩,赤灵芝八十亩。
她给自己准备的嫁妆,就是这些草药。
做了两份嫁妆单子,一份过官府走明路,没有提及任何草药,只是在燕驰的基础上,增加了十万贯和八十支金簪。
另一份整理好给燕驰,八
头三七粉、甘草各一万斤,按照市价,恰好二十八万八千贯。
燕家常年领兵打仗,需要大量的粮药战马铠甲兵器,最缺的还是好药,尤其是止血的三七,每年地里的产量有限,有钱不一定能买到救命的好药。
草药的价值正好抵扣燕驰一个铺子每年的利润、以及宅田钱。
殿帅府,种雨凝忙的脚不着地,她也没有操持过,所以事事亲问,多做一步,颇有娶儿媳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