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春潮 第70节
唇舌被用力吮吸、纠缠,带着霸道的力度,却又在辗转间流露出某种深藏的、病态的迷恋。
他的手指穿过他湿透的黑发,固定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承受这个深入肺腑的吻。
就在她迷迷糊糊不能呼吸之际,陆呈辞猛地将她提出了水面,满头青丝带起一片水珠,格外唯美至极。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气,水珠顺着她的睫毛、鼻尖不断滴落,视线一片模糊。她浑身脱力,只能依靠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臂里。
“不要了……”她软绵绵的求饶。
他看着她娇柔喘息的样子,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眉眼的水珠,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怜惜,呢喃道:“这就受不住了?才刚开始。”
她还来不及回答,甚至没能完全平复呼吸,陆呈辞的吻再次落下,不再是刚才水底那般充满毁灭性的侵占,而是细细地、密密地啄吻他的唇瓣,沿着下颌线,一路蔓延而下,直至水底……
他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她脊背、腰侧游走、揉按,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战栗的火苗。
她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分不清是抗拒还是邀请,身体本能地想要贴近热源,理智却又在疯狂叫嚣着逃离。
“别……”她刚吐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就被陆呈辞重新堵住了唇。
这一次,他抱着她,倾身将她抵在木桶壁沿,顺势挤入她双腿之间,膝盖暧昧地顶蹭着,让其无法并拢。
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抬手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他轻易抓住手腕,反剪到身后,这个姿势让她害羞。
“可……可以了……陆呈辞……”她挣扎着,声音却带着连自己都羞涩的软糯。
他低笑一声,气息喷在她的耳廓,指腹抚过敏感的区域,带来一阵强烈的、令人羞耻的酥麻。
她仰起头,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所有的抗议都被这娴熟的挑逗击得粉碎。
他很喜欢她这般模样,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一次温柔了许多,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标记。
水波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荡漾,发出暧昧的声响。
就在沈识因的意识逐渐沉沦,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应时,他却再一次毫无预兆地将他按入了水中!
“唔!”
瞬间,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视线再次变得模,只看清近在咫尺的,他那双在幽暗水光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
水下的感觉实在奇妙。他的吻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继续着水面上的缠绵,甚至更加深入,更加肆无忌惮。
窒息感与快感交织在一起,几乎剥夺了她的意识。
他再次将她提出了水面。
她像离水的鱼一样瘫软在他怀里,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张着嘴,贪婪地呼吸,身体因为极致的高潮和缺氧而不停轻颤。
浑身湿透,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颊,眼神涣散,唇瓣红肿,脖颈和裸露的胸膛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整个人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靡丽。
缓和片刻,再次将她拖入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情欲翻涌的深水之中……
这一次,她伏在他身上,任
由他在水下为所欲为。
水流的触感变得异常清晰,他的每一次抚摸、每一次亲吻,都带来加倍的刺激。
甚至只是亲吻缠绵,窒息感、水的包裹感、身体被疯狂占有的快感……所有的一切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摧毁一切感官的极致体验。
她再也无法思考,只能凭借本能,用修长的双腿缠上他的腰身,手臂也环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更加送上前去,迎合着他渐渐温柔下来的亲吻。
她原以为只是寻常的沐浴,未料竟成了这般令人羞赧却又沉沦的缠绵。
待到云收雨歇,已是许久之后。
沈识因再度醒转时,天光已透亮。她迷迷糊糊伸手向身侧探去,却只触到一片空荡的微凉。
“王妃,王爷一早便出门办事了,吩咐让您多歇息片刻再回府。眼下可要起身?”侍女轻软的嗓音自帷帐外传来。
沈识因撑坐起身,只觉得手臂泛着隐隐的酸软,昨夜共浴的种种蓦地涌上心头,颊边顿时染开一抹海棠红。
她梳洗用膳后,与家人辞别,登车返回亲王府。行至半途,她特意下车想为陆呈辞添置些贴身用物,才刚扶著帘栊落地,却猝然望见一道久违的身影。
那人正从一间药铺走出,与她四目相对的刹那,下意识将手中的药包往身后掩了掩,怔怔地定在了日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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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快看快看。
46章彻底可以看了[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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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这是沈识因数月以来第一次见到许夙阳。
先前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可自从许夙阳与江灵订下婚约后,竟再未找过她。
那时她被困在深宫,自然无从得知许夙阳的境况。后来出了宫,听二哥说起新帝登基后对许家并未有何动作,许太保仍居原职,至于许夙阳,虽顶着探花郎的名头,却未授实职,徒有虚名。
最让人意外的是,就连她回京后与陆呈辞成婚那日,许夙阳也未曾露面。这般安静,实在不似他往日作风。
虽说沈识因早已厌极了他的纠缠,可今日在此偶遇,仍不免心生诧异。
那人远远站在那里,身形比从前清瘦了许多,昔日那般意气风发的挺拔姿态,竟再也寻不见半分踪影。
沈识因望着这个判若两人的身影,心下惊疑,不由向前走近几步,竟见他面庞与手背上布满了与江灵如出一辙的红疹。
许夙阳觉察到她投来的目光,慌忙侧身避开,转身欲走。沈识因急声喝道:“许夙阳,站住!”
那身影应声僵在原地,垂首不敢看她,只将衣袖往下扯了扯,又慌乱地整了整衣领。
沈识因正要上前,许夙阳却连退数步,道:“别过来。”
望着他这般狼狈情状,沈识因蹙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这些红疹……为何江灵身上也有?你对她做了什么?”
先前江灵身上那些红疹便让沈识因心生疑窦,那姑娘年纪尚轻,虽说有了身孕,可满身的红痕实在叫人揪心。
她总担忧江灵染了什么疑难杂症,如今见到许夙阳这般模样,心头那股压抑许久的怒火再难遏制——天知道这人究竟对那姑娘做了些什么。
许夙阳见她问起这个,慌忙拢紧衣袖道:“莫要再问了……有些事,不便与你细说。”
“不便?”沈识因冷笑一声,“你许夙阳是死是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江灵我必须问个明白。你究竟还是不是个人?她年纪那样小,你尚未迎她过门就让她怀了身孕。今日你且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染了什么脏病传给了她?”
许夙阳闻言垂首沉默,再抬眼时,眸中满是憔悴,那深重的忧伤与悔恨几乎要溢出来。
沈识因望着这个与从前判若两人的人,痛声诘问:“许夙阳,快告诉我要如何救江灵?”
许夙阳抬眸与她对视,那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令人心惊。良久,他才涩然开口:“我……确是染了病,并非有意传给江灵。是她说心仪于我,不在乎名分,也不在意婚约,只想与我相伴。那日我们便……”
他话音未落,沈识因已厉声打断:“许夙阳,你可还配称作男子?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我早先便警告过你,谁知你竟还是对她……她年少不知轻重,难道你也不知克制吗?”
许夙阳偏过头去,眼神闪躲着沉默不语。
沈识因难以置信地摇头:“所以……你就这样害了江灵?你算什么男人?告诉我,为何不尽快医治?此病可还能治好?”
许夙阳再度垂下头,默然不语。
他转身欲走,行出几步却又停住,回身望向这个他曾爱慕了十余年、用尽手段却终究未能得到的姑娘。如今他心里仍装着她,念着她,可他们之间早已隔了万重山。
他喉结微动,哑声道:“对不起,识因……望你往后诸事顺遂,姻缘美满。”
诸事顺遂,姻缘美满?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沈识因心头怒火,她抬手指着他厉声斥道:“许夙阳,你就是个混账。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把江灵给我治好。若你敢让她有半分差池,若你敢再欺辱她,我定不饶你。”
许夙阳立在薄光里,望着这个因怒意而双颊绯红的女子,望着这个此生或许再难相见的故人,不知不觉眼眶已红。他唇瓣微颤似欲言语,终是默然转身离去。
才走出几步,便听得沈识因在身后厉声喝道:“许夙阳。我不许你就此逃避,无论如何都要把江灵医好。”
他脚步愈急,几乎是小跑着拐进深巷。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下来。
他这一生,已经完了。
沈识因望着那道清瘦身影消失在巷口,心中百味杂陈。江灵才多大年纪?许夙阳让她怀上身孕已是造孽,如今又染上这怪病……江灵这一生,怕是就此毁了。
沈识因心头沉郁,记挂着江灵的境况,并未急着回亲王府,转而往江家新宅去了。
自江絮升任翰林院学士后,圣上特赐府邸,姨母与江灵皆已迁入新居。她还未曾去过这处宅院,几经打听方才寻到。
如今的江家今非昔比,江絮身居翰林院要职,权势地位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府邸自是气派非常。
门房见着她颇觉意外,急忙入内通传。不多时,便见一身绛紫官袍的江旭快步迎出,轻轻唤了声:“因因!”
沈识因凝眸相望,直截问道:“江灵可在府中?”
江旭微微颔首:“随我来。”说着便引她往内院行去。
——
陆呈辞清晨刚出太师府,便被宣召入宫。圣上见他时未多言语,径直下旨命他前往利州平乱。
那处地方陆呈辞极其熟悉,麾下尚有一支亲军驻扎在此。实则利州境内并无动荡,不过是圣上寻了个由头,欲要借机将他那支亲军连根拔起罢了。
陆瑜素来心思缜密,如今这般行事,自然是为防范陆呈辞日后坐大。虽说眼下不便与这位权臣正面相争,但身为一国之君,他势必要将天下权柄逐步收拢掌心。
陆呈辞虽是个难缠的对手,陆瑜却有着十足的耐心。既登九五之位,这些明争暗斗本就是必经之路。
而陆呈辞此刻也不得不从。圣旨是在早朝时当着重臣的面颁下的,他若当场抗旨,不仅损了君臣颜面,更会落个跋扈之名。
再者,利州那支精锐本是他暗中布下的棋局,如今皇上突然命他前往平乱,显然是窥破了其中玄机。这一趟,他非去不可,且须得小心周旋。
自京城至利州约莫半日车程。临出城前,他特地差人回亲王府给沈识因捎了口信。他们二人有约定,无论往后他去往何处,都需知会于她。
安排妥当后,他便带着亲随策马扬鞭,直奔利州。甫一抵达,便撞见一伙猖獗反贼。这伙人行事狠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搅得四邻八乡的百姓连夜逃难,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边城守将亦将军率众相迎,甲胄在身,神色恭谨中带着凝重:“王爷,乱贼狡诈,来去如风,专攻我等防守薄弱之处,末将……惭愧。”
陆呈辞扫过亦将军看似诚恳的脸,并未多言,只下令整合情报,厘清乱贼动向。
陆呈辞带来的亲卫皆是精锐,迅速渗透城中,很快便发现端倪:这些“乱贼”组织严密,行动颇有章法,绝非乌合之众。更令他心惊的是,几处看似偶然的
袭击地点,竟隐隐指向城西那片荒废多年的琉璃窑区域。而琉璃窑复杂的地下结构,正是他秘密屯兵之所的天然屏障,目前由表兄付恒在此坐镇。
亦将军适时呈上军报:“王爷,据抓获的贼人口供,其巢穴可能藏于城西废弃琉璃窑一带。因地况复杂,末将不敢贸然深入清剿,恐中埋伏。”
陆呈辞心中警觉——是巧合,还是试探?他面色不变,只淡淡道:“既如此,加强巡逻,封锁周边,待摸清底细再行动。”
他表面上按兵不动,暗中却加派双倍心腹,严密监控琉璃窑周边一切异动,同时密令付恒提高警惕,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乱贼的行动陡然升级。他们不再劫掠,转而开始有组织地袭击靠近琉璃窑区域的几处小型军械库和粮草囤点,行动迅捷,一击即退,故意留下指向琉璃窑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