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屏幕那端，林野似乎还在店里，背景是“林记”一楼熟悉的景象，灯还亮着，但已经收拾干净了。
“才收工？”林野看着她疲惫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嗯…”苏瑶把手机靠在枕头上，自己像只猫一样蜷缩进被子里，声音有气无力，“今天戏好多…好累啊林野…”
她无意识地拖长了尾音，带着浓浓的依赖和撒娇的意味，这是以前很少有的。
“累就早点睡。”林野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比平时更低沉柔和了些。
“不想睡…想看看你…”苏瑶半闭着眼睛，小声嘟囔，“你还在店里？怎么还不回家休息？”
“盘完账就回。”林野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让她能看到更多，“饿不饿？”
“不饿…就是累…”苏瑶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屏幕里的林野，“你今天忙不忙？有没有想我？”
问出口的瞬间，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热。以前她绝不会这么直白地问。
屏幕那端的林野似乎也顿了一下，镜头微微晃动，她好像低头整理了一下什么东西，然后才抬眼看向屏幕，声音低沉：“忙。还好。”
她避开了第二个问题，但耳根似乎有点微微泛红。
苏瑶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偷偷地甜，也不追问，只是笑：“我也想你了…虽然好累，但是看到你就不那么累了…”
“傻话。”林野低声说，但眼神却柔和得不可思议，“闭眼，睡觉。”
“那你给我讲故事…”苏瑶得寸进尺地小声要求，把自己埋进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屏幕。
“……”林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然后她真的开口了，声音低缓，说的却是…“卤牛肉的火候，关键在…”
她居然在讲怎么卤牛肉！
苏瑶先是愣住，随即忍不住在被子里闷闷地笑起来，心里软成一滩水。这就是林野式的“讲故事”。
“林野…”她打断她，声音带着笑意和困意，“你好可爱…”
屏幕那端的人明显僵住了，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近乎无奈的叹息：“……快睡。”
“嗯…晚安，林野…”苏瑶的眼皮越来越重，声音渐渐低下去。
“晚安。”
视频依旧没挂。苏瑶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那边细微的收拾东西的声响，以及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像是最好的催眠曲，让她无比安心地沉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屏幕那端的林野收拾好东西，关上店里的灯。她拿起手机，看着屏幕里苏瑶沉睡的侧脸，呼吸均匀。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极轻地、近乎无声地对着屏幕说了一句。
“……想了。”
说完，她才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指尖轻点，挂断了视频。窗外，星城的夜色正浓，而北方小城的街道寂静无声。只有“林记”二楼窗口亮起的暖黄灯光，和某人唇角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诉说着跨越山海的思念与靠近。
第90章 新挑战与醋意微澜
《长风渡》的拍摄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苏瑶逐渐适应了剧组的节奏，与陆深的兄妹对手戏也越发默契。导演对她的悟性和努力颇为赞赏。
这天，拍摄的是一场重头戏：苏瑶饰演的“琉璃”在经历重大变故后，与男二号顾淮饰演的“凌风”在雨夜破庙中相遇，两人各怀心事，有一段充满张力且略带暧昧的试探与倾诉。
顾淮是近期炙手可热的流量小生，演技尚可，但外形出众，粉丝基础庞大，性格也有些……自来熟。
拍摄前对戏时，顾淮就笑着对苏瑶说：“瑶瑶老师，等下多指教啊！我看过你之前的节目，特喜欢你那个‘林记’卤味，看着就香！”他语气热络，带着点刻意拉近关系的熟稔。
苏瑶礼貌地笑笑：“顾老师客气了，互相学习。”她不太擅长应付这种过于热情的社交，下意识地保持了距离。
正式开拍。雨夜破庙，气氛压抑。苏瑶很快进入状态，将“琉璃”的脆弱、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演绎得恰到好处。顾淮的“凌风”则带着玩世不恭下的深沉，两人之间的眼神交锋和台词碰撞颇有火花。
其中有一个剧情设计是，“凌风”递给浑身湿透、微微发抖的“琉璃”一个酒壶取暖。按照剧本，苏瑶需要接过，并有一个短暂的指尖触碰。
拍摄时，顾淮递过酒壶，苏瑶伸手去接。然而，在镜头捕捉不到的角度，顾淮的手指似乎无意地、轻轻在苏瑶手背上多停留了一瞬，甚至极轻地蹭了一下。
苏瑶心里猛地一咯噔，像被什么细小的东西蜇了一口，非常不舒服。她几乎是本能地迅速抽回了手，动作幅度不大，但情绪受到了细微影响，接下来的台词说得稍微快了一点。
“卡！”导演喊停，皱了皱眉，“苏瑶，刚才接酒壶的反应有点快了，情绪没接上。再来一条。”
“对不起导演。”苏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适，调整状态。她瞥了顾淮一眼，对方却一脸无辜，仿佛刚才只是无心之举。
这场戏反复拍了好几条才过。结束后，苏瑶立刻走到一边，拿出消毒湿巾仔细擦了擦手，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休息时，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林野的对话框。她想跟她说说这事，但又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微妙的不适感。
她正犹豫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敲打。
苏瑶： 在干嘛呢？
消息刚发出去，她就有点后悔，这话题起得没头没脑。
很快，回复来了。
林野： 炒料。怎么了？
苏瑶看着屏幕，咬了咬嘴唇。
苏瑶： 没什么…就是刚拍完一场戏，有点累。
林野： ……
林野： 戏不顺？
苏瑶： 也不是…就…对手戏演员有点…嗯…太敬业了。 [擦汗]
她试图用调侃的语气掩盖过去。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视频通话的请求突然弹了出来。
苏瑶吓了一跳，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戏服，才接通。
屏幕那端，林野似乎在后厨，背景有灶火的声音，她额角有些细汗，眼神却锐利地看着屏幕：“怎么了？谁敬业？”
苏瑶看着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追问的眼神，心里那点委屈和膈应突然就藏不住了。她压低声音，像说小秘密一样，把刚才拍戏时那细微的触碰和不适感简单说了下。
“……可能就是我想多了吧，镜头下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她最后补充道，语气有点不确定。
林野听完，眉头蹙了起来，眼神明显沉了下去。她没立刻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炒勺放到一边，走到相对安静的地方。
“名字。”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意。
“啊？”苏瑶没反应过来。
“那个演员，叫什么。”林野看着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苏瑶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暖，又有点想笑：“干嘛呀？你要来找他算账啊？”
“嗯。”林野居然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眼神认真。
苏瑶忍不住笑出来：“哎呀没事啦！可能就是无意的，我下次注意点就好。你别瞎操心。”
林野沉默地看着她，过了几秒才说：“不舒服就说。别忍着。”
“知道啦~”苏瑶心里甜甜的，刚才那点不快彻底烟消云散，“你那边好吵，在炒什么？”
“新卤料。”林野把镜头转过去，对着咕嘟冒泡的卤锅，“试试新方子。”
“哇！闻不到但感觉好香！等我回来要吃！”
“嗯。给你留。”
这时，场务在那边喊苏瑶准备下一场戏。
“我得去拍戏啦！”苏瑶小声说。
“去吧。”林野点头，“有事打电话。”
“知道啦！拜拜~”苏瑶对着镜头飞快地撅了一下嘴，然后红着脸赶紧挂断了。
屏幕那头，林野看着突然黑掉的屏幕，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极轻微地、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一下。她收起手机，回到灶台前，看着那锅翻滚的卤汁，眼神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她拿起笔记本，在上面记了几笔，似乎是在调整配方，但笔尖顿了很久，才落下下一个字。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照常。苏瑶刻意注意了与顾淮的距离，对方似乎也没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偶尔的热情依旧让苏瑶有些招架不住。
一天收工早，苏瑶回到酒店，和琳达姐、小唐一起吃饭时，刷到了剧组的宣传照。有一张是她和顾淮在破庙那场戏的剧照，氛围感十足。评论区已经有粉丝在嗑cp了。
苏瑶看着评论，心里有点莫名的别扭。她鬼使神差地把那张剧照转发给了林野。
苏瑶： [图片]
苏瑶： 剧组发的宣传照…粉丝都说很有氛围感… [抠鼻]
她发完就有点后悔，感觉自己好像在故意试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