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债妄图用钱还（1）

  绰绰没鱼发来消息告诉韩小闲，梦野虫太郎开文了。
  韩小闲：！！
  她火速冲上天曜去看，虫太郎老师刚发了两章，七千多字，还没到天曜君会给打分的最低字数。
  她连忙找上张季丰。
  韩小闲：张老师，我看到您开文了！
  文化研究张季丰：是的，不过好像没什么人看。
  韩小闲：新人发书通常是这样的，等天曜君出雷达图，按您内容的分值，马上就会有流量推过去的，安心！
  文化研究张季丰：什么时候有雷达图？
  韩小闲：更新到一万五千字。
  文化研究张季丰：那如果AI给的分不好，就没有流量吗？
  韩小闲：很遗憾，是的。
  文化研究张季丰：也就是说，可能写到十万字都没有人看？
  韩小闲：是可能的，不过我把张老师的小说输入给天曜君计算过了，您不会碰到这个问题，更新到一万五，您马上就会有读者。
  文化研究张季丰：把“小说”输入给AI“计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文化研究张季丰：天曜的AI是什么判断标准方便透露吗？
  是哦，张老师是做研究的，发文只是顺手的事。
  文化研究张季丰：不方便也没事，我可以理解这部分属于公司机密。
  韩小闲：其实是我不太清楚，我听AI开发部的人讲现在天曜君模型已经过于复杂，运算过程是个黑箱，而我是个编辑，不太懂这些。
  文化研究张季丰：韩编辑有没有可能给我介绍一两个AI开发的同事？
  韩小闲指尖顿住。她还真认识一个开发部同事，这同事虽然只是个实习生，但他和公司总裁有血缘关系，极有可能知道普通员工无法接触的信息。
  韩小闲：我试试。
  韩小闲：张老师的研究我会尽力帮忙，还请老师千万要把《模拟人类指南（进阶版）》写完哦。
  文化研究张季丰：我已经差不多写到符合这次征文要求的字数了，发出来看看。
  文化研究张季丰：没想到第一天只有几个浏览量，昨天更是一个都没有。
  文化研究张季丰：大家都是在这样不得关注的情况下坚持写作吗？
  韩小闲：嗯，这可以说是网文作者的常态吧。
  周倩从房间里出来了，精神萎靡，步履拖沓，揉了揉眼睛，对韩小闲道：“哦，你回来了。”
  韩小闲：“通宵啊？”
  “嗯。我下周回老家，先把更新安排上。”
  周倩最近的数据不好，好不容易上了次榜单，没留叁天就被别的文挤下去了。每日追更的读者没几个，更多是攒到一定字数一口气来看的，这就导致有几天她的文下面根本没有人。
  即便如此，还是要日更。
  数据好的大作者可以因为搬家、感冒、颈椎病犯就断更一周，有一大堆读者敲碗等更新。小作者可不能这样，小作者断更，就会沉底。
  文化研究张季丰：写网文不容易啊。
  韩小闲：是的，相当不容易。
  张季丰回了两个抱拳的颜文字。
  韩小闲：我马上把合约准备一下，老师记得抽时间看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尽早签呢。
  签约合同都是现成的，韩小闲只要填写一些书籍的基本信息，很快就把文件生成，将电子合约发给了张季丰。
  对方没过多久就填好了个人信息、签了名，将文件发还给她。
  韩小闲正式是梦野虫太郎的编辑了。
  她把张季丰的备注名改成“梦野老师”，登录编辑后台，把自己的名字挂到《模拟人类指南（进阶版）》的编辑信息栏，接着给绰绰没鱼回消息——
  韩小闲：签了！
  韩小闲：请你吃饭！
  绰绰没鱼：举手之劳，小闲姐姐不用客气。
  韩小闲：不过我们不一定在一个城市。
  她给绰绰没鱼发了个足以请四人寝室全员吃两顿烤肉的红包。她直觉绰绰没鱼还是学生。
  韩小闲：请你吃烧烤或者火锅或者任何你爱吃的。
  绰绰没鱼没有收。
  绰绰没鱼：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吗？我想和你见面。
  绰绰没鱼：但不是现在。
  绰绰没鱼：我就在乙市。
  韩小闲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于是她没有回复。
  她好像又欠了笔人情债。
  她不喜欢欠男人的。
  韩小闲回到房间，把午睡中的猛男捞起来玩了会儿，终于下定决心。
  韩小闲打字道：谢谢你帮忙宣传《酸性天堂》。
  晴朗：有感而发罢了。
  先前韩小闲刷朋友圈，不仅刷到了和女友约会的方卓航，还刷到了分享《酸性天堂》的黄朗。
  他配字道：从未关注过网文，总以为都是粗制滥造的娱乐读物，想不到其中也有佳作。
  黄朗的朋友圈里那都是些什么人啊，教授、学者、作家、出版社……要是红叶能被这其中的任何人注意到，哪怕不能帮她重拾写作信心，那也起码是极大的鼓励。
  光靠韩小闲一个人是帮不上红叶的，甚至再加上孙巧书，加上红叶在天曜累积的读者们，大概都拉不回一个决心放弃创作的创作者。虽然当韩小闲告诉孙巧书红叶即将封笔这个坏消息后，这位忠实书迷以相当肯定的态度她，红叶会继续写作，但如何鼓励到红叶，孙巧书便支支吾吾了。韩小闲没把孙巧书的话放在心上，毕竟那没有任何事实根据。
  而如今，事实根据来了。
  黄副教授夸赞了红叶的书。
  这人眼光高，点开了韩小闲叁天两头在朋友圈吆喝的网文或许是为了讨好她，但主动分享到自己朋友圈那就一定是觉得这小说有可取之处的。
  在韩小闲点赞前，关仪君和几个大学同学都已经给黄朗的分享赞上了。
  一码归一码，前男友再阴魂不散让她烦，该说谢谢还是要说。
  然后黄朗立刻给她出难题。
  晴朗：这位叫“红叶”的作者就是你之前对我生气的原因吗？
  韩小闲：抱歉……之前我对你乱发脾气，是我不好。
  韩小闲：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晴朗：吃饭不必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吧。
  韩小闲挺无语的。要是有人要请她吃饭，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民以食为天啊。然而到她要请别人吃饭，却一次两次都被拒绝。
  怎么了，爱不爱吃饭也是种男女差异不成？
  韩小闲：故事挺长的，叁言两语说不清。
  她心想，而且和黄副教授没什么关系。
  不过此男好像是铁了心要和这事扯上关系了。
  晴朗：见面说吧。
  晴朗：我这几天出差，下周二回乙市，我们周叁斐波那契见吧。
  斐波那契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黄朗用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约她在这个地方，好像他们已经在这里见过很多次？
  韩小闲：斐波那契？数列？
  晴朗：就是以前的上城咖啡。
  ……啊。
  是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常常去泡的咖啡馆……
  在大学城，就是之前韩小闲和洪晔见面的地方。
  那家咖啡馆重新装修后改了名，韩小闲当时专心顾着工作，只注意到新招牌很洋气，既不是英文也不是西语，是韩小闲完全不识的语言。如今见黄朗称之为“斐波那契”，她反应过来，曾经的上城咖啡改头换面，成了“Fibonacci Cafe”，而黄朗也改头换面，约她在只剩地址还维持不变的地方。
  一丝宿命感让韩小闲心里发毛，她将其认定为文字工作者的多愁善感并很快抛之脑后。